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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3章 第 6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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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3章  第 63 章

在五條悟離開後, 只剩下一群式神停留在原地。

“到時候就知道……”松田陣平摸了摸下巴:“這小子還打起啞迷來了。”

“可能是京都校的學生很讓人討厭吧?”降谷零微微皺眉。

從他們出現後,就有許多視線投註到身上。

他知道式神們的存在會讓很多人好奇,但那些目光, 有許多及其的令人不適。

——比如那些坐在搭建好的休息區, 觀看這場比賽的老爺子們。

他們的目光沈重又陰冷,那被松松垮垮的眼皮遮住的瞳孔裏,似乎總在考量和算計著什麽。

而那群在他們出現時還尚未離開的京都校學生們……高傲而不屑,又帶著某種說不出來的覆雜。

他能理解總是與死亡打交道的人, 不可能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心態,但咒術界的環境居然糟糕到了這種地步。

沒有善意的環境,壓抑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, 無法真正的放松起來。

要是禪院稚依和五條悟在, 一定會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:禦三家人多的地方, 就是這樣的。

“說起來……他們好像在稚依離開後, 也跟著離開了?”降谷零回想了一下, 看著被霧氣彌漫的森林, 往右前方指了指:“離開的方向似乎也都一樣。”

眾人眉頭皺起, 原先或許以為是巧合, 但經五條悟提醒過後,就變得不一樣了。

“嘖。”松田陣平不爽, 朝稚依離開的方向走去:“該不會是想去阻撓稚依吧?”

姐妹交流賽中,是允許妨礙對手行動的。

禦三家女孩子的地位, 作為最先成為式神的松田和萩原、琴酒,了解得比其他人更深刻一些。

“京都校如果都是從禦三家出來的人, 那麽, 估計不會想讓稚依這個女孩子壓過他們。”萩原研二沈吟道:“他們肯定會去妨礙稚依。”

只要作為術式擁有者的禪院稚依受到傷害,無法維持術式, 那他們這些式神也就沒用了。

諸伏景光眉頭緊皺:“怪不得悟會讓我們見到直接揍他們。”

如果只是為了得到勝利,針對強者的作戰方法,那無可非議,但僅僅因為稚依的性別會讓他們臉上無光,就實在太過分了。

禪院稚依的體術很強,沒有式神大多時候也能輕松將咒靈解決,就算遇到危險也可以隨時召喚他們,不需要太過擔心。

伊達航說:“不過以防萬一,我還是去跟著稚依吧。”

如果他們的猜測準確,對方有備而來,那他們也要多做一些準備才行。

或許是因為霧氣的原因,山裏沒有信號,手機也就失去了作用,而伊達航式神形態是巨人族,無論是高大的身形還是那排山倒海的聲勢,都能作為路標指引他們。

其餘人自然沒有意見。

降谷零點頭:“那我們就按原計劃進行,分頭祓除咒靈。”

松田陣平的尾巴晃動了兩下:“說起來,Gin那家夥動作還真快,什麽時候離開的我都不知道。”

兩句話的功夫,他回過頭時就發現少了一個人。

因為他們的身份,以及琴酒孤狼的性格,他們自然樂得他先離開。

伊達航說:“在稚依離開的時候。”

琴酒降低存在感的能力實在棘手,要不是他們同為式神,就連他也很難註意到。

想到他跟在稚依身後離開的模樣,伊達航還覺得挺有趣的。

小時候,他偶爾會見到琴酒來找稚依。

這個冷面銀發少年總是站在某個角落,靜靜地等待稚依走近,然後轉身帶著她離開。

現在前後順序完全反過來了。

“好了,我先走了。”伊達航看了眼似乎變得更濃郁的霧:“再晚點,估計找不到稚依的行蹤了。”

“等等。”諸伏景光喊。

伊達航停下步伐:“怎麽了?”

有著一頭黑色長發的精靈,從旁邊的樹上摘下幾個果子——沒有人會吃這種果子,但吃了也不會死人。

指尖凝聚出淡綠色的光芒將果子包裹住,兩秒後,那張俊美溫柔的臉上,揚起一抹微笑:“大家帶上這個吧,如果他們真的要針對稚依,就把這個讓他們吃下。”

——是帶有debuff的食物。

“什麽效果?”松田陣平接過他的份,原本樸實無華的果子在毛茸茸的獸爪上,顏色愈發鮮艷,他用指頭戳了戳:“四肢麻痹?還是嘔吐產生幻覺?”

霧霭氤氳中,黑發精靈白色的衣袍似乎散發著如月華般的光芒,愈發神聖。

“都有。”藍色的貓眼彎起,嗓音溫和地說:“先麻痹四肢,再是嘔吐,在整個胃都要吐出來時,開始產生幻覺,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器官發生變化,比如某些男性特征消失,朝女性發展,然後……”

“唔。”諸伏景光微微蹙眉,緩緩道:“幻境有些不可控,但有了這些前置,大概會讓他們自己體驗一下作為咒術界女孩子的辛苦吧?唉,這份能力果然還是運用得不夠熟練,以後要更加勤奮練習才行。”

黑發精靈說完,發現周圍鴉雀無聲。

他擡頭,只見好友們神色震驚地看著他。

“怎麽了?”他疑惑道。

眾人回神,紛紛打了個寒顫。

“不,沒什麽。”

眾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劃過一個念頭:以後,絕對不能得罪諸伏景光!!

“不愧是景老爺。”松田陣平僵硬地收回戳果子的指頭,誰知道不小心戳破,碰到汁水會不會也中招。

將它們小心翼翼地裝進褲兜裏,他才打趣道:“你真是謙虛了。”

都已經在一個小小的果子裏融入這麽多循序漸進的debuff,還嫌不夠熟練。

“嘛,既然有了這份能力,總不能浪費了。”諸伏景光笑道。

降谷零十分讚同,他平時也在努力提高箭的精準度,以及能運用同伴的能力打出怎樣出奇的效果。

萩原研二忍不住豎拇指。

“你們就是當代卷王。”

他是不是也該精進一下自己的能力,比如魅魔的誘惑……咳咳咳。

“希望那群學生不會用上。”伊達航將果子裝進兜裏,揮了揮手:“我先走了。”

伊達航離開後,剩下的人也都紛紛從四面八方離開。

松田陣平按照直覺挑了一條路走。

霧氣越來越濃,即使獸人形態的他視力比人類好上幾倍,也看不太清周圍的場景。

但聲音,卻清晰地傳入耳中。

“五條家的神子還是這麽目中無人,幸好我沒和他打招呼。”有人笑道:“要不然就會像直哉一樣,被毫不留情地嘲諷。”

“欸,你看到他當時的臉色了嗎?我差點就忍不住笑出來了。”

“餵,小聲點,小心被直哉聽到了找你麻煩。”

京都校的學生?

松田陣平輕盈地落在巨木的樹幹上,毛茸茸的獸耳抖了抖,光明正大的偷聽起他們的對話。

“怕什麽,直哉那家夥早就離開了。”那人不滿道:“明明是他們禪院家的事,我都快緊張死了,他倒好,什麽都不知情,悠哉悠哉的參加姐妹交流賽。”

禪院家的事?

松田陣平輕盈地跳到另一個枝頭,繼續跟著他們。

禪院家內部發生什麽了嗎?沒聽稚依提起過。

不對。

松田陣平雙眼微瞇,是他們準備做什麽?

“嘛,畢竟禪院稚依是他們禪院家的人,不管結果怎麽樣都是他們占據主導地位。”

“嘖,真不知道他們家是怎麽搞的,竟然讓一個女人當上下任家主的位置,同為禦三家的人,我都覺得羞恥!”

松田陣平的拳頭收緊,正要跳下去教訓教訓這兩個出言不遜的小子時,聽他們說道。

“沒關系啦,長老們不都已經做出對策了嗎?”那人語調輕蔑:“直哉不不知道也好,這樣出力最多的我們,到時候也能加大籌碼。”

“五條家已經有一個六眼神子了,這麽好的母體,可不能再讓他們家……”

肩膀被一只沈重的爪子用力捏住,強大的壓迫感迫使兩人僵硬在原地,無法動彈。

他們生硬地轉頭,霧氣朦朧間,他們看到了一雙似乎泛著幽光的豎瞳。

猶如蓄勢待發的野獸一般。

“你……你是禪院稚依的式神?”

京都校的少年咽了咽口水,從獸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來看,他們絲毫不懷疑下一秒就會被對方鋒利的爪牙給撕碎。

他們如今才二級咒術師的水平,對上接近特級的式神,根本毫無還手之力。

無論是得到的情報,還是在入口處見到他們談笑的模樣,面前的這只獸人都是有人類思維的。

那麽……

其中一人努力壓制著顫抖的聲線,展露出平時的高傲:“我們是京都校的學生,交流賽雖然允許妨礙對手,但不能殺害對手或是讓對手身負重傷!”

“我知道。”松田陣平咧開唇角,尖銳的獸牙暴露在兩人視線中,看得人心中發怵。

“幫你們治療好不就行了?”

他歪了歪頭,黑白相間的獸耳跟著顫抖了兩下,卻沒人會覺得可愛。

“你!你敢!”少年氣憤地大罵:“說到底你不過是禪院稚依的一條狗而已!你的主人就是這樣命令你的嗎?!”

“氣勢挺足的嘛?”松田陣平獰笑,捏在兩人肩頭的手用力。

“啊——!”

他們似乎聽到了骨頭擠壓發出不堪負重的聲音。

兩人的面容瞬間變得扭曲,蒼白的臉色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滾落。

“混、混蛋!”

松田陣平冷眼看著這兩個無可救藥的少年,還是諸伏景光有先見之明。

不過在這之前,他要好好揍上這兩個小子一頓。

他掰了掰手指頭,歪了下腦袋。

“現在,把你們要做的事告訴我。”

***

與此同時,被京都校同學評價為悠哉悠哉參加交流賽的禪院直哉,此刻同樣疼得冷汗直冒。

與身為警察、再怎麽生氣憤怒也會堅守底線的松田陣平不同,冷酷無情的殺手才不會顧忌那麽多。

琴酒是真的會要了他的命。

尖銳的匕首與他的瞳孔僅僅兩毫米的距離,仿佛能感受到刀氣帶來的刺痛感。

禪院直哉不敢閉眼,瞳孔不受控制地瘋狂顫抖著。

“你居然一直都在。”

如果說上次見面,琴酒還是一抹黑暗中收割人性命的幽靈刺客,那麽現在的他,簡直就是禪院稚依的影子。

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為零,安安靜靜地隱藏在少女的身後,隨時解決出現在她面前的阻礙。

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禪院稚依看去,而後,對上男人冷峻的臉。

“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?”他將匕首翻轉,落在少年的耳朵上。

“那耳朵也不需要了。”

打從一開始,他就不喜歡禪院直哉的眼神。

那高傲的、不屑的,仿佛將稚依視作他所有物的眼神,讓琴酒無數次想要剜下他的眼睛。

禪院直哉死死捏住琴酒的手,阻撓匕首下落。

“呵,你以為你是誰?”

兩人手臂肌肉緊繃,目光都帶著要吃了對方的殺意。

禪院稚依甩了甩咒具,將屬於咒靈的血液甩幹凈後,看向兩人,露出死魚眼。

冬霧獨家

“你們要握到什麽時候?”

兩人沒有說話,依舊惡狠狠地盯著對方。

禪院直哉發動術式,掙脫了琴酒的桎梏,銀發殺手迅速跟上。

禪院稚依無語,遠方傳來巨大的轟鳴聲,連山脈都震了震。

濃濃的霧氣中,隱約能看到一個咒力球飛過。

這麽誇張的攻擊方式,除了五條悟還有誰。

禪院稚依仿佛看到了白發少年囂張大笑地說:“沒有什麽是一發蒼搞不定的事,如果有,那就再來一發。”

然後,山脈的另一側果然又響起了爆炸聲。

可惡,再這樣要落後了!

禪院稚依看了眼還在打鬥的兩人:“你們慢慢玩,我先走了。”

琴酒朝她的方向看了眼。

“等等。”禪院直哉抓住空隙連忙說:“我勸你最好把式神帶在身邊。”

禪院稚依停下步伐,琴酒也收回攻勢:“什麽意思?”

禪院直哉捂著胸口咳嗽了一聲,艱難地發出聲音:“京都校……或者說高層或許想要對你做點什麽,具體的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
或許在曾經他沒有憤慨地質問家主,為什麽要把下任家主之位給稚依的時候,他就被高層排除在外了吧。

他也是在同期們討論一些話題時刻意避開他,卻又格外關註稚依時,才隱約察覺到什麽。

“所以你最好不要單獨行動。”

意外來臨的那一刻,說不定連召喚的機會都沒有,所以讓式神跟隨在身邊,才是最明智的選擇。

琴酒目光狠戾地看著他,禪院稚依摸了摸下巴。

過了兩秒:“啊,原來你是好心來提醒我的?”

禪院直哉扭過頭:“哼,我只是不想讓你給禪院家丟臉。”

孺子可教也。

想到那個被松田陣平救了後,就對她死心塌地的輔助監督,禪院稚依稍微改變了一點策略。

誰會閑工具人多呢?

禪院稚依走到他面前,金發少看向她,揚起下巴:“感謝的話就免……唔唔!”

一整塊蛋糕拍了過來,臉上、嘴巴裏,完全都被香甜粘膩的蛋糕沾滿。

他拿下粘在臉上的蛋糕,眼睛瞪圓:“你幹什麽?!”

那雙總是忽略他的金色瞳孔終於看了過來,卻是讓人為之一顫的冷漠:“吃下去,不準吐出來。”

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羞恥,禪院直哉整張臉漲紅:“誰讓你命令我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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